小镇是侨乡,日子充足,缺乏四万人的小县城,竟有两座小公园。凤山公园就在河畔的小山,山间林中模糊一飞檐翘角的古庙。公园旁,一座小学校依崖,书声琅琅。大家清闲闲适,老大家在河滨林荫下打牌谈天,孩子们追逐嬉戏。这里民风淳朴,穿着朴素,待人。街巷肆坊罕见发廊、按摩、足浴、歌厅等等娱乐场所。小镇中间有一泓泉,清澈见底,四季流动,旱不亏涝不溢。政府建室内澡堂,免费敞开。黄昏时分,大家便跨着装洗漱用具的小桶,川流不息来泡泉,一位白叟满面红光,说风雨无阻,泡三十年了。
小镇新颖秀,一条大河月牙弯似穿城而过,两岸青山如黛,崎岖相伴。参差的小楼镶在河青山间,一条主街似月牙的弓弦,衔着两座桥,穿过西桥,又向西边的山间挣扎着挤去,总算被大山挡了回来。主街被粉刷一新,谈淡黄。路旁边一排仿古灯架,一只凤凰衔着鸟笼灯,中间挂着两串大红灯笼。想若是空中航,一定是一只黄的巨龙隐在青山绿之中,蓄势着腾空而起,漫游天穹。
小镇那条大河,游陡峭,下流湍急。河滨小码一只竹筏停靠,一簇蜕皮的嫩竹愉快挺立,竹后一块块菜地,绿莹莹。一簇“红毛鸪”的草,伴随着河欢喜的歌声,挥动着淡红穗子,翩然起舞。这种草,生命力极强,大江南北都有它的踪影。记住六、七十年代,家园乡村都割它做茅草屋的苫房草,又健壮又温暖。问桥卖果的少:“这大河啥名子”?少嫣然一笑:“没有姓名的,就大河。”大河两岸静悄悄,傍河人家在岸边小树间拉起一条绳子,晒起一排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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