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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得不承认,话里的几分故意,为的就是让时濛流露出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。
在任何一段关系中,没有任何一个雄性生物甘于下风。
于是当时濛那双黝黑的眼睁大,变成乌溜溜的圆,像是气急,又像是不可置信时,傅宣燎难掩心中快意。
“怎么,气坏了?”他弯腰偏头,凑近了看时濛,顺势压低嗓音,“想咬我啊?”
“至于画得好或不好,”卫良骥看向阳台的画架,上头挂着一幅速写,正是桌上零散放着的几只橘子,“向来由心而定,每个人的心都不一样,用任何标准衡量判断,都有失公允。”
“时先生只管画是,只要你还在画,我便永远是你忠实的粉丝。”
时濛很少聆听外界对于他的作品的评价,面对如此真诚的“粉丝”,才知道被信任、被支持是什么感觉。
他有些享受这难得舒适的聊天,虽然他多数时候在听,并不发言。卫良骥也因为担忧的事得到确认而没了顾虑,两人从时濛早期略显青涩的作品说到后来充满颓丧的画风。
进到室内,头顶和肩上几乎湿透,时濛随手拍了拍,便仰起脖子在人群中扫视搜寻,寄希望于在门口就找到那个人。
这场聚会是时怀亦叫他一起来的,说要介绍几位时家世交的叔叔伯伯给他认识。时濛对此本无兴趣,听说与他同辈的年轻人多半也会参加,他斟酌之下才决定前来。
可惜这个点到场的来宾太多,因着下雨都挤在门廊处整理行装,时濛没见到那个人,倒是碰到乘坐前面一辆车的时怀亦和李碧菡。
时沐去世不过两月,在时怀亦百般劝说下才肯走出家门的李碧菡今日身着一袭素色长裙,黑发盘起,面上薄施粉黛,身上未曾佩戴任何抢眼饰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