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会的日期已经近了,骆塞尔太太好像在发愁,不放心,心里有些焦躁不安。然而她的新裙袍却办好了。她丈夫某天傍晚问她:“你有点怎样?想想吧,这三天以来,你是很异样的。”
于是她说:“没有一件首饰,没有一粒宝石,插的和戴的,一点儿也没有,这件事真教我心烦。简直太穷酸了。现在我宁可不去赴这个晚会。”
他接着说道:“你将来可以插戴几朵鲜花。在现在的时令里,那是很出色的。花十个金法郎,你可以买得到两三朵很好看的玫瑰花。”
她一点也听不进去。“不成……世上最叫人丢脸的,就是在许多有钱的女人堆里露穷相。”
但是她丈夫高声叫唤起来:“你真糊涂!去找你的朋友伏来士洁太太,问她借点首饰。你和她的交情,是可以开口的。”
她迸出了一道快活的叫唤:“对呀,我怎么没想到。”
另一方面,一个人佩戴这样和'首饰'越多,他也就越有可能佩戴更多更贵重的首饰。事实上,这些勇敢者往往喜欢用一些鲜艳夺目、便于识别的的体装饰在身上,如美丽的羽毛、猛兽的牙齿、难得的贝壳乃至贵重的'美石'(玉石)等作为象征的标志,以显示、炫耀自己的力量和权威。普列汉诺夫在《论艺术》中说:'这些东西最初只是作为勇敢、灵巧和有力的标记而佩带的,只是到了后来。也正是由于它们是勇敢、灵巧和有力标记,所以开始引起审美的感觉,归入装饰品的范围。'
他俩向着塞纳河的河沿走下去,两个人感到失望,浑身冷得发抖。末了,他俩在河沿上竟找着了一辆像是夜游病者一样的旧式轿车——这样的车子白天在巴黎如同感到自惭形秽,所以要到天黑以后才看得见它们。
车子把他俩送到殉教街的寓所大门外了,他俩惆怅地上了楼。在她,这算是结束了。而他呢,却想起了自己明天早上十点钟应当到部。
她在镜子跟前脱下了那些围着肩头的大氅之类,想再次端详端详无比荣耀的自己。但是陡然间她发出了一声狂叫。她已经没有那串围着颈项的金钢钻项链了!